Sunday, January 17, 2010

谢晋拍《最后的贵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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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晋拍戏发火骂潘虹“混蛋”

日 期:2009-01-19 10:31:00   来 源:文章摘自《大师谢晋》

  从踏上美国的第一天起,谢晋的心情就一天也没有顺畅过,在这个陌生的国家里,令他生气发怒的事情太多了,但他都咬咬牙忍住了。因为这次来美国,他不是来这里当电影节评委,可以比较超脱地和外国的导演去争执、去辩论,甚至去争吵。他到这里来是拍戏的,他变成了一个具体的人,一个需要到处求人看人眼色并且处处碰壁的人,这使他在心理上形成了强烈的反差,他受不了,的确受不了,他一辈子很少受过这种窝囊气。特别是听到与他合作多年的周鼎文的签证一直被美国人卡着不批下来时,他愤怒得简直要爆炸了。这一天,他终于找到了爆炸的突口,他把多日来积聚起来的各种各样的不快、恼怒、怨气汇聚成一股愤怒的火,一股脑儿地喷泻了出来。

  但他喷泻的对象并不是美国人,而是摄制组里的自己人,起因也并不是什么大事情,而是一件很偶然的小事情,或者可以说是一场误会引起的。

  那天,在“绿园跳舞”一场戏的排练前,谢晋安排部分剧组人员去商场购物,也算是见缝插针吧。但在购物当中,大家都走散了,于是就你等我,我等你。没想到把时间给耽误了。谢晋是个时间观念很强的人,那天他早等在“绿园”的排练场,看见大家大包小包地把东西从车上拎下来,他的脸僵着,难看得吓人。购物回来的演员们一见谢晋这脸色,早吓得连大气也不敢出,便一个个溜进排练场。大家知道,这个时候,最好乖乖地坐在角落里,别让谢晋看见就好了。

  排练开始了,先排练潘虹(即李彤)与英达(即周大庆)的对舞。来美国后,谢晋专门花钱给他俩找了一位职业舞蹈教师。不知道是没有交代清楚,还是别的什么原因,那个舞蹈教师教的只是恰恰舞的基本舞步,而不是按剧情要求体现出李彤的疯狂情绪来。

  谢晋一见他俩老半天只是一拐一拐地你进我退,毫无表情,根本体现不出疯狂的舞姿来,火就腾腾地上来了,还好,他总算克制住了。

  这时候,在场的副导演武珍年见潘虹和英达进入不了状态,就拉了旁边的毛永明到了舞池中,两人也学起恰恰舞,他们的意愿是想帮两位演员找感觉,同时也想弥补一下刚才迟到的失职。谁知谢晋不吃那一套,见武珍年拉着毛永明也在学跳舞,便再也克制不住了,大骂道:“连副导演都在凑热闹,这样的舞步怎么拍,明天就要拍了,只有三天,又不能像国内那样停下来让你们去学。”谁知英达不了解谢晋的个性,他还想辩白几句,没想越是辩白,谢晋火气越大,最后竟气得跺起脚来,又挥拳,又大吼,而当他的愤怒目光触到潘虹的脸上时,他便把那腔怒火一股脑儿向她泻了下去:“潘虹,你舞没学好,还迟到,混蛋,都是混蛋。”

  被谢晋的怒吼吓坏了的潘虹脸色煞白,半晌说不出一句话来。她是一个性格内向而又心肠很软的人,从她与谢晋相识至今,她从来也没见过谢导发这么大的火。她知道谢导心里难受,他今天向大家发火,只不过是借题发挥罢了。因此,尽管刚才购物的迟到与她毫无关系,她是准时登车的,虽然心里颇感委屈,但她还是忍住了。她想,只要谢导心里痛快些,他要发火,就让他去发吧。

  这天晚上,自知误伤了许多人的谢晋,在排练结束后,像小孩子犯了错误似的悄悄地躲入了自己的房间。不仅羞于下楼泡茶,甚至不好意思与大家共进晚餐。制片主任毕立奎见状,便出来打了圆场,并叫谢晋拿出一瓶茅台酒来,供大家共饮消气。大家也就下了台阶。

  这件事就这样过去了,时间一长,大家也就淡忘了,但谢晋却把这件事一直记在心头,在一次摄制组的总结会上,他要所有的人都来参加,一个也不能漏掉,大家以为又要听他的“指示”,谁知会议一开始,他就用略带温柔而伤感的语调说:“这次出来,我发了不少脾气,伤了不少同志,请大家原谅……”

  他这番开场白,使大家顿觉愕然,场内一片沉默。是啊,还能说什么呢,大家谁不了解谢晋,他是因为急,因为被逼得没办法了,才将无名火发泄出来的。其实他是一个非常好的老头,严是严了点,可他严得有道理,严在点子上。这比目前一些临时拼凑起来的散散漫漫的摄制组,真是有天壤之别了。

  但话又说回来,《最后的贵族》在美国拍片时的磕磕碰碰虽很多,但顺利的地方也不少。这当然要得益于谢晋的朋友多,这些朋友中,有些是老朋友,如卢燕、白先勇、董鼎山、林青霞等等,有些则是新朋友。他们总是尽所能地来帮助谢晋拍好片,而这种鼎力相助,是没有任何金钱关系的。因此也就显得更加的珍贵。比如美籍华人作家董鼎山先生,他不仅要为摄制组的事在美国有关部门跑来跑去通路子,还常邀请谢晋和有关演员到他家里去作客。摄制组在美国拍片时,正好遇到了元旦,他就亲自上门把摄制组全体人员请到他家去过年,他的瑞典太太专门烧了可口的瑞典菜,为大家打牙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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